华沃卡车重启无期

　　中国重汽(12.06，-0.42，-3.37%，吧)与VOLVO“联姻”濒临终结

　　唐柳杨

    虽然国内轿车仍然保持一定的增长，但是金融危机已经率先波及到中国商用车，从6月份到10月份，中国商用车已经连续4月重挫。全球最大的商用车企业VOLVO集团在华的合资公司华沃卡车有限公司(下称“华沃”)在停产两年之后，日前却冒出VOLVO集团高层说华沃卡车项目重启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华沃重启？不会了。”中国重汽的高层对《第一财经日报》说。“近期所有华沃项目重启的信息都是杜撰的。”11月29日，沃尔沃集团(中国)对记者表示。实际上，停产两年多的华沃已经走向末路。

    停产2年

    “华沃？还有人吗？那没人了吧！”就在华沃下的小山坡，中国重汽桥箱公司的一名老工人大声说道。

    上周，在业界传闻华沃卡车即将重启的消息之后，本报记者奔赴已经停产2年多的华沃现场，与重汽工业园内其他公司繁忙的景象不同，华沃显现出近乎“荒凉”的安静，停产2年的华沃已无生产工人上班。

    一道裹着塑料皮的链条锁住华沃正门。从门外往里看，车间大门紧密，厂区空空荡荡，看不到与华沃相关的构件与运输车。在树叶簌簌下落的时节，华沃有着与重汽工业园内其他公司明显不同的干净：地面没有树叶，人员稀少，车间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声。

    中国重汽和VOLVO的联姻是国内首家重型卡车的合资公司，经过9年漫长的谈判，双方合资公司华沃在2004年投产，这次联姻开始一度被视为合资的典范。

    华沃坐落在重汽济南工业园一角，位于济南西南市郊党家庄刘林村。刘林村多山峦，光秃秃的石头山是天然的采石场，人工破坏山体的痕迹随处可见。华沃就在重汽工业园内的一个小山包上，与重汽济南桥箱公司和HOWO工厂毗邻。

    但是短短的几年时间，这场“婚姻”就成为中国商用车合资历史上一段特别的历史。投产当年的10月份就开始爆出停产风波，2005年全年仅仅生产200多辆之后，在2006年年初全面停产。

    “每天只有领导过来上班，工人一个都没有。”华沃的保安说。11月25日、26日，记者多次致电华沃人力资源、财务等部门，电话均无人应答。11月26日，重汽集团一位负责人再次向记者证实了华沃停产的消息。“华沃已经停产2年了。”他确切地对《第一财经日报》说。

    资料显示，华沃由沃尔沃卡车与中国重汽集团投资16亿元人民币共同组建而成，谈判时间长达9年，2004年开始投产。按照合资双方规划，华沃生产的车型包括沃尔沃FL6、FM9和FM12等。计划在2005年生产2500辆沃尔沃卡车，2008年达到10000辆。

    据已经公布的资料和双方负责人的发言，华沃2005年仅生产了200多辆，2004年10月有过一次全面停产。重汽集团负责人表示，华沃的卡车售价高出国内同级别重卡2~3倍，动辄七八十万元，国内消费者很难接受，华沃卡车销量低迷，最终不得不停产歇业。

    兄弟阋墙

    貌合神离的中国重汽(12.14，-0.34，-2.72%，吧)和VOLVO集团在事后各自发布指称对方的种种不是。VOLVO指称中国重汽背信弃义，盗用技术之后始乱终弃；中国重汽则指称VOLVO虚假国产化，热衷CKD而实施技术封锁。

    11月29日，沃尔沃集团(中国)方面对记者表示，“近期所有华沃项目重启的信息都是杜撰的”，公司目前没有发布任何与华沃相关的信息。

    “集团对外的基调是不谈论华沃。一是因为华沃跟重汽几乎没有业务往来，两者之间关系不大；二是销售权收归到沃尔沃(中国)后，主导权在沃尔沃，不在重汽。”重汽负责人这样表示。

    而在沃尔沃把销售权收归到沃尔沃(中国)后，重汽在合资公司中成了一个“局外人”。华沃卡车的零部件绝大部分是“海陆空”运来的进口件，济南华沃卡车公司实际上只是个装配线，在这个过程中重汽几乎没有参与。

    双方的表态暗示重汽与沃尔沃合作前景暗淡。此前沃尔沃卡车中国区前任总裁吴瑜章曾对媒体表示，沃尔沃“渠挖好了，水却进了别人的渠”，称重汽集团HOWO品牌借用沃尔沃品牌与技术进行发展，对合资公司不利。让沃尔沃方面尤为不满的是，重汽HOWO的历史实际上开始于沃尔沃赠送的一组车头厢模具。这相当于沃尔沃在重汽从伙伴变成“对手”的过程中起到了推动作用。

    合资方另立门户让华沃更为被动。华沃卡车在中国销量低迷受挫的情况下，重汽自主品牌重卡HOWO却发展迅速。据统计数据，HOWO重卡投产当年产销突破1万辆，并有4000多辆出口海外。目前重汽集团在国内保持着销量第一、300马力以上大功率发动机销量第一、10升以上发动机的重型汽车销量第一的成绩。

    艰难的商用车合资

    华沃卡车停产多年，沃尔沃与一汽、重汽合资发动机的项目以及广汽和现代商用车合资项目取消，东风VOLVO濒临停顿，奔驰和福田汽车(4.20，0.00，0.00%，吧)合资进程拖沓近5年，加之亚星奔驰、红岩依维柯等合资商用车败走麦城。中国虽然是乘用车合资的温床，但是似乎是商用车合资的炼狱。

    “文化融合是一个问题，比如亚星奔驰，合资双方矛盾非常大。”国内汽车专家贾新光说道。另外，作为生产资料，国内消费者更倾向物美价廉的国产商用车，而雷诺、奔驰以及VOLVO卡车等由于价格过于高昂把许多消费者挡在门外。

    以华沃卡车的案例来说，沃尔沃卡车一向以高性能和稳定性著称，但由于中国政策对卡车载重的限制，沃尔沃卡车的优点无法体现，售价高昂的华沃卡车在这一轮竞争中毫无优势。与此同时，中国客户不同于欧洲商用车的购买者，对产出比的追求尤为强烈，基本上新增商用车的购买都是围绕着相应的项目展开。这种情况下，性能逊于华沃卡车但价格更便宜、具备同等使用功性能的本土卡车便成为替代品。

    数据显示，2007年、2008年重卡市场保持了旺盛的发展态势。2007年重卡累计生产48.99万辆，同比增长61.36%；销售48.75万辆，同比增长58.64%。今年上半年重卡销售2007年同期增长48.6%，8月开始有所回落，但四季度初开始反弹。在全国加大基础建设力度背景下，预计明年重卡市场仍然会有较快发展。

    但合资重卡能否抓住机会现在很难说。中国重卡虽然基础相对薄弱，但商用车是中国汽车业的开山鼻祖，通过合资进程中的学习，中国本土重卡队伍空前强大。包括重汽、陕汽、北汽福田、东风、一汽卡车已经积极开拓海外业务，中国重汽和陕西重汽在载重15吨以上的重型货车领域占有率接近60%。

    “国家政策已经开始收紧合资项目，转向支持自主品牌，合资风险加大。对外资重卡来说，技术合作会是较为轻松并得利的做法。”贾新光说。